近日，开心汽车在美股公告宣布，已经和WM Motor Holdings Limited（威马汽车）签署了非约束性并购意向书，计划增发一定数量的新股并购其股东持有的100%股权。这一“卖身协议”，似乎成了威马汽车最终的定局。

　　曾经，威马汽车也是造车新势力中意气风发的一员，从抢滩“科创板新能源第一股”，到如今放弃上市转向开心汽车，其过程未免令人唏嘘。在经历重挫之后，威马还能被进入新能源汽车领域不到三年的开心汽车“捞起”吗？

　　●南方日报记者魏泓泉实习生邱晨希

　　泥潭与稻草

　　据公开资料，威马汽车成立于2015年，共进行了A至D轮12次融资，投资方包括腾讯投资、百度、红杉中国、红塔集团等重要企业及机构，累计募资超410亿元人民币。

　　2017年12月，威马汽车首款量产车型EX5正式亮相，并于次年实现量产交付。2019年，威马卖出了1.29万辆车，仅次于蔚来汽车；2021年，其门店数量超过600家，相当于当时蔚来、理想、小鹏开设门店的总和；2021年，威马销量又提升至4.4万辆。无论是从时间，还是从规模，威马汽车都在一众新势力中掌握了先发优势。

　　2021年也成为威马的巅峰之年。就在这一年，威马汽车多次爆出自燃事件，品牌口碑一落千丈，最直接的影响就是销量直线下滑，2022年其交付量仅为2.9万辆。当多个造车新势力在风口上起飞时，威马却掉出了主流阵营。

　　充裕的资金是造车的动力源。早在2020年，威马汽车就申请登陆科创板，2022年又向港交所提交上市申请书，但均告失败。没有资金注入，加上长期投入，只出不进，威马汽车的资金逐渐耗尽。

　　据威马汽车此前的招股书，2019年—2021年三年间，其归母净利润分别亏损人民币44.45亿元、50.84亿元以及82.05亿元，三年间共计亏损人民币174亿元。2021年，威马汽车实际已资不抵债，其净资产为人民币-205亿元。进入2022年，威马汽车接连陷入裁员、降薪、关门闭店、无车可售等风波，截至2022年3月31日，威马汽车的账面剩余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仅剩36.78亿元。

　　今年1月，威马汽车尝试与Apollo出行达成合作，“借壳”上市融资。1月11日，市值仅为23亿港元的Apollo出行发布公告，将以20.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48亿元）向威马汽车收购威马汽车子公司，通过以每股0.55港元配发288亿股的方式进行结算。

　　该消息发布后，威马汽车创始人沈晖在其个人微博上转发某电影片段，台词是“活下去，像牲口一样的活下去”。但八个月过去了，威马汽车不但没有顽强地“活下去”，反而陷入了负面新闻更多、运行更难的泥潭之中。维保承诺不兑现、售后问题无法解决、APP无法使用、维修时缺乏配件，威马汽车引起的争议日渐增多。

　　到达这一节点，资金已经不是威马汽车困境的绝对关键——产品受质疑、产能停摆、技术掉队、品牌力下滑，对比其他造车新势力，威马已呈全面溃败之势，而在市场竞争异常激烈的背景下，也很难保证威马得到资金后就能真正好起来。

　　9月8日，威马汽车宣布相关各方已同意终止收购威马协议，终止收购的原因包括全球市况动荡、金融市场氛围持续不确定和短期经济复苏等。随后，威马汽车在官方微博发文称，经过深思熟虑，威马汽车自愿终止与Apollo出行在港交所的RTO进程。

　　“借壳”上市正式宣告失败的第二天，威马“卖身”开心汽车，这成为其最后的救命稻草。虽然也有在美股融资的机会，但与合作密切的Apollo出行不同，威马对开心汽车，极有可能是完全丧失主动权。

　　两个危者的自救

　　但看似大手笔买入的开心汽车，此刻也在煎熬之中。

　　资料显示，开心汽车过去主要从事二手车零售服务，2019年登陆纳斯达克，是中国第二家在美上市的二手车企业。但是2017年至2020年，开心汽车净亏损分别为2869.5万美元、8953.2万美元、6906.8万美元以及532万美元；2017年至2019年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99.65%、136.46%和95.35%。

　　截至2022年12月31日，开心汽车累计亏损已达2.81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0.5亿元）。如何摆脱亏损的局面，打造新的营收曲线，开心汽车把目标放在了新能源汽车上。今年8月，开心汽车完成对茂林斯达的收购，这是一家主要生产微型电动车的公司，收购后开心汽车计划大力推进海外业务布局。

　　进入新能源汽车领域，“买造车资质”是最首要的，收购威马正是看重这个新势力“老手”的生产、运营与管理基础。开心汽车在公告中提到，目前威马拥有温州和黄冈两座工业4.0标准的智能制造基地，并表示威马汽车是一家在设计、研发、供应链管理、整车和电池包制造、线上数字营销、线下销售和服务、汽车金融等全能力的新能源智能整车企业。

　　开心汽车董事长兼CEO林明军表示：“威马汽车时尚科技的品牌和产品定位和开心汽车的发展规划非常吻合；通过这次并购合作，威马汽车也将拥有更大的资本舞台，更好地推动智慧出行产业的发展及落地。”

　　今年3月份，开心汽车收到纳斯达克的通知函，称其股票收盘价不符合纳斯达克的最低股价要求。纳斯达克为公司提供了180天的时间来恢复合规性，这意味着到2023年9月25日，若其仍不符合最低股价要求，开心汽车将面临退市。截至9月13日，开心汽车股价不足1美元。

　　作为二手车领域企业之一，开心汽车拥有足够的渠道支撑，为入局造车提供了便利，但短期内很难实现盈利，要靠造车活下去，得跨过“资金”和“技术”两大门槛，对威马和开心汽车来说，“弱弱联合”，或许很难擦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