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势汹汹的外来物种入侵，我们应如何主动出击，共同预防和应对？
文 |康佳 孟凌霄（实习）图｜丁刚
进入北京18年，北京市民逐渐熟悉了这种浑身雪白的小蛾子——个头一厘米多长，有两个长长的触须，翅膀雪白，偶尔有黑色斑点，胸部背面的白色绒毛仿佛一顶小帽子，结合其强悍的破坏力，得名“白袍巫师”。
它的本名叫美国白蛾，是一种外来入侵物种。2003年SARS肆虐之年的9月，平谷区金海湖的停车场内最先发现了美国白蛾。次年，这种小蛾子席卷北京的大兴、通州、顺义、平谷和怀柔5个区，之后一路扩散，迅速蔓延至北京16个区县，成功定殖。
2021年9月下旬，很多北京市民注意到，一些绿化带和行道树下，密集出现了大量长着密集硬毛的灰黑色“毛毛虫”——美国白蛾的老熟幼虫。由于高温、高湿、阴天、多雨等气候因素有利于美国白蛾生长繁殖，特别是今年入夏后降雨频繁，喷药后林木被雨水反复冲刷，无法达到预期防治效果。第三代美国白蛾幼虫以强硬之势闯入人们的视野，落满地面，令人色变。而法国梧桐是它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美国白蛾是世界性的检疫害虫，食性极杂，危害植物达179种。它们在树上结出一张张白色的网，叶片被啃到镂空，玉米等农作物也不能幸免。有研究报告认为，2004年美国白蛾给中国疫区（北京、河北、天津、山东、陕西、辽宁、上海）造成约2.30亿—3.52亿元的损失。2021年，疫区已扩大至13个省份的607个县级行政区。
除美国白蛾外，国内外来入侵物种还有水葫芦、红火蚁、巴西龟、福寿螺、豚草、松材线虫、互花米草等。每年用于打捞水葫芦灾害的费用都在5亿元以上，仅上海市一年就要从水体中打捞出80万吨，全国由水葫芦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也接近100亿元；用来固堤而引入的互花米草，则已经占领了中国沿海盐沼的48.3%；个体仅0.5毫米长的松材线虫，至2020年底已经导致17省、718个县1947.03万株松树死亡。
外来入侵物种往往给入侵地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和生态灾难。它们通过人类活动或自然扩散，在入侵地形成自我再生能力，由于缺失天敌，通过压制或者排挤本地物种，破坏生态系统的结构和功能，威胁生物多样性、农林牧渔业的生产甚至居民的健康。
中国是全球受外来物种入侵影响最大的国家之一。在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公布的全球100种最具威胁的外来物种中，已有51种进入中国，仅其中13种每年造成的经济总损失估计就在574亿元以上，因外来物种入侵造成的直接和间接损失每年达到2000亿元左右。
据生态环境部发布的《2020中国生态环境状况公报》，全国已发现660多种外来入侵物种。其中对自然生态系统已造成或具有潜在威胁的71个物种，分别在2003年、2010年、2014年、2016年分4批列入《中国外来入侵物种名单》。它们突破层层防守，甚至在自然保护区扎了根——69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外来入侵物种调查结果显示，219种外来入侵物种已入侵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其中48种外来入侵物种被列入《中国外来入侵物种名单》。
随着全球化加剧，高山大川等自然屏障已经难以阻挡外来物种入侵。据中国农科院首席科学家万方浩等人研究，在近10年新入侵物种有55种，是20世纪90年代前入侵物种新增频率的30倍之多，且该趋势还在不断扩大。“近年来，外来入侵物种呈现传入数量增多、传入频率加快、蔓延范围扩大、发生危害加剧等趋势。”中科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教授战爱斌总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