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忠臣先生自小酷爱绘画,17岁拜在叶浅予先生门下,先从速写及工笔画起步,以后又系统的研究探索宋元明清诸家前贤笔墨技法。其人物、花鸟受徐渭、黄慎、任伯年影响尤深。他从临摹前人的作品中。掌握了深厚的传统笔墨技巧。在五十岁这个阶段他对传统精神已逐渐有所领悟,开阔了上下千年的审美视野,这些内功为他创作探索山水画,拓宽了纵横的余地。
中国画强调程式,这不仅是千百年来中国人尊师重道的思维定式,更是由于中国画从构思章法到笔墨的皴擦点染,都是有着一套特定的古人总结下来的语言形式。这就像京剧的唱念做打,投足举手的表演程式一样,确是需要习画者系统去掌握。然而运用并掌握这些程式只是一个入门方法,并不是完全需要照搬,或者利用这些“零件”来组装拼凑自己的作品,而应是去领略其精神,去灵活运用。纵观几千年的中国画史,中国画的弊端是由于以师古为基础,在风格上普遍存在雷同,能自立风格者寥寥,足见个性创作之难,难于上青天。于是我们在想一个问题,成忠臣在三十余年的在前贤笔墨语言探索中,终于把在人物、花鸟上掌握的语言技法融入到山水画笔墨语言里,形成了他自己的个性风貌,这正是他力图挣脱思维定式来束缚的表现。
师之道,在授业解惑,在指引门径。在叶浅予先生身边,成忠臣学到了很多东西。但一个画家在艺术生涯中能否做出成绩,关键还在于自己的心胸与才智上。成先生自小熟读经史子集等传统国学基础,又刻苦修炼书法,打下较好的书法功底。中国画自古就有“书画同源”之说,故有书法功底而习中国画,自然便容易些。因为中国画形式语言这一块,除章法(即经营位置)外,主要是讲笔墨问题。不论是写意还是工笔,一下笔便会遇到笔力以及与笔墨相应这些问题。此外还有笔中有墨、墨中有笔、平中见奇、淡中见韵,物我两忘,颇有灿烂之故复归平淡之意。
成忠臣自小对易学研究尤深,受此影响,在他看来,艺术观念注重“变”,而“变”是常数。中国人历来认为宇宙万物不变有道,可变是法。宇宙万物运行规律是不变的,而人的主观认识与表达则永远处在不变演进与深化之中。历史上各一时期的山水画大家都是在不变演进变化中发展。其实整个几千年的艺术史又何尝不是在代代演变中向前推进发展的呢?今天的中国画其无穷的生命力也正是蕴含在永不间断的变通演进中。
现今画坛上的大多数山水画家,受素描教育的影响,都是在“做”画,逐渐的把中国画写意传统的“自由书写”舍掉了。正是“做”画成风,“写”味减弱,还有许多人的山水画是用特技手法制作出来的,美曰“创新”。这些都离中国画越来越远,中国画不同于其他民族的绘画,它是通过运用笔墨来直接书写的。在书写中表现出作者的心情、灵性,寄托出思想感情。而画坛上那些精心雕琢出的山水画,忽略了书写的意味,打动不了人。而成忠臣在“做”与“写”这一问题上,都十分注重书写等一切相关的形式美感与技术问题。如何解决好“做”与“写”的问题,除每个画家的手头功夫外,关键还在于悟性高低。由于中国画的创作媒介主要是以毛笔和生熟宣纸、矿物石色颜料,而画家的审美趣味主要是通过毛笔线条的轻重、疾徐、曲直以及点、划、波、折等无穷变化表达个性。此种追求“笔墨至上”的观念,反映了中国书画相通的抽象审美观。故自古杰出的画家都是书法出色的书家,可见章法即构图方面,中国山水画又有着一整套独特的规律,不只讲求散点透视,有时甚至打破时空、局限加以虚构。画山水画历来主张画家陶泳山川,胸罗万象,只有这样,才能把千里江山概括到尺幅内“搜尽奇峰打草稿”。这样就能将山川灵气若之于笔墨,外可赋形,内可蕴美。观成忠臣一系列庐山题材山水画中的大山大水,多属此类构图概括,气魄开张,笔墨沉雄,内蕴浑厚之美。
在山水画创作中,成先生注重构图形式美感,特关注情感意趣表达与笔墨洗练。他的山水画基本上以庐山为题材,画面气息平和静穆,笔墨简淡,常以淡墨勾勒,加以绿色渲染,细劲刚健,略加皴点,整个画面立体感强烈,犹如高调摄影。作为画家,成忠臣常讲“艺术是苦的,没有心灵的波动,是成长不起来的,不要去追名逐利,到处炒作。艺术史告诉我们,每个朝代真画家就那么几个人,只有努力提升画的高度,以真才实学面对历史,才无愧于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