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中国央行行长易纲正在印尼出席重要的国际会议。据“财新”、“证券时报网”等多家媒体报道,他最近两天表达的主要观点有:
1、中国的货币政策保持稳健中性,不松不紧。如果需要,中国在利率政策和准备金率上仍然有足够的空间调节。 2、宏观杠杆率已经稳定。 3、人民币国际化也应该是市场推动的过程,中国不会专门出台政策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4、中国会加速推出开放政策的推出,加强专利保护。而对于国有企业,中国政府正在考虑引入“竞争中性原则”(competitive neutrality)。
易纲的第一句话,绵里藏针,极具威力。它告诉我们,如果到了“非常时刻”,央行不仅仅会继续降准,还会降息。
什么是“非常时刻”?当然是经济出现较大下行压力,稳定就业难度比较大的时候。
10月7日央行已经宣布了一次“双倍力度(1%)”的降准,将于10月15日落地。此次降准之后,中国大型金融机构的“存款准备金率”降低到14.5%。
上图是最近30多年来中国的“存款准备金率”,可以看到在亚洲金融风暴之后的“大通缩时期”,存款准备金率曾下降到6%。目前的14.5%远远高于“大通缩时期”。
在现代金融制度下,基础货币是可以通过“货币乘数”衍生的。而“货币乘数”跟“存款准备金率”密切相关。我们甚至可以简单认为,货币乘数是“存款准备金率”的倒数(实际还要考虑金融机构的超额存款准备金、社会中的现金等)。下调“存款准备金率”可以大大提高“货币乘数”,最终扩大广义货币M2,产生“印钞效应”。
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很少使用“存款准备金率”作为调控工具,但中国仍然使用,而且是重要工具。随着未来贸易顺差大幅减少,如果央行不通过中期借贷便利、抵押补充贷款来“补水”,“存款准备金率”一定会迅速持续降低。
至于中国的利率,也是持续走低的。虽然美国进入了加息周期,但中美经济不同步。今年以来美国加息了3次,中国央行要么完全没有反应,要么象征性地引导公开市场利率上涨10个基点,甚至5个基点。
目前中国的CPI同比涨幅维持在2%左右,这也为央行“不加息”,甚至必要的时候降息,预留了空间。
由于楼市调控,央行事实上对楼市采取了“定向加息”,在绝大多数城市连首套房按揭利率都要上浮(上海等少数城市例外)。在一些不限购的热点城市惠州,甚至可能上浮40%或者以上。
这种按揭利率的上浮,下一步会松动吗?我的看法是:一定会松动,会慢慢降低。因为楼市在变冷,而变冷不利于稳住经济。发改委已经发文督促各地,放宽落户门槛,广州、厦门、杭州则在发改委下文之前就采取了行动,这都有稳定楼市成交量的意思。
我的预测是:在2018年年底之前,央行还会有一次大力度降准。进入2019年,可能会有多次降准,甚至有一两次全面、正式的降息。货币政策一定是越来越宽松,楼市调整的方向也会发生新的逆转。
易纲的第二句话,“宏观杠杆率已经稳定”,意味着“去杠杆”告一段落,金融的紧缩期过去了。
易纲的第三句话,“中国不会专门出台政策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是两个含义:第一,人民币不挑战美元的地位;第二,人民币汇率未来一段时间会偏软,随时可能为保国内经济而出现贬值。
第四句话非常重要,“对于国有企业,中国政府正在考虑引入“竞争中性原则”。我们知道,国企地位是中美博弈的重要议题,也是重要分歧所在。这句话意味着,中美博弈到了“解决具体问题”的阶段,全面翻脸可能性比较低。